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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读书报》刊发书评,推介河南煤矿资讯网《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一书

发布时间:2023.10.24 点击量:?

近日,河南煤矿资讯网推出《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一书。本书作者夏薇是中国红楼梦学会副秘书长、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以版本研究闻名于红学界。本书是第一部专门研究清代孙温彩绘全本《红楼梦》的学术专著,为读者提供了解读《红楼梦》的全新视角。

日前,《中华读书报》刊发由中央美术学院硕士许军杰撰写的评论文章《红楼人物研究的新范式》一文,对本书给予高度评价。文章认为《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一书“开生面、立新场”地从图像角度出发,对红楼人物展开了一番有趣又深具典范意义的研究。今转此文,以飨读者。


红楼人物研究的新范式——评《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
/许军杰


正如何其芳先生所言,《红楼梦》“以十分罕见的巨大的艺术力量,描绘了像生活本身一样丰富、复杂和浑然天成的封建社会的生活的图画,塑造了可以陈列满一个长长的画廊的性格鲜明的人物和典型的人物”。无论从数量还是从立体性,抑或从复杂性上看,《红楼梦》所书写的人物形象都可以傲视数百年来的同类文学作品,这当然也是它脍炙人口、千古不灭的根本原因之一。人物研究是古代小说研究中的基本环节,对于红楼人物研究,前人已做过多角度的探索,佳作迭出:既有专赏人物情态的,也有细品人物语言的;既有以马克思主义典型论为立场的,也有将人物放诸传统家庭伦理中的;既有对比相似形象的,也有探佚人物结局的;既有综论群像的,也有单为个人立传的……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夏薇研究员的新著《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则“开生面、立新场”地从图像角度出发,对红楼人物展开了一番有趣又深具典范意义的研究。 

夏薇素以版本研究闻名于红学界,其专著《〈红楼梦〉一百二十回抄本初探》论证了“一百二十回抄本系统”的存在,在学界产生了很大影响力。然而少为人知的是,夏薇还是一位油画的狂热爱好者,她在七岁时就第一次拿起了画笔,绘画让她“学会爱身边的一切,爱这个美丑相间、爱恨交织的人世间”。乃至于从事红学研究后,夏薇还突发奇想地将其与油画创作结合在一起,即每写一篇考证或辨析的文章,都会画一幅主题对应的油画,将研究成果应用于绘画实践中——在研究中指导绘画,在绘画中深化研究,因而她的学术研究与绘画是共生互动的,是别有趣味的。笔者曾观摩过夏薇的多幅画作,也与其有过很多关于绘画的讨论,从古至今,无论西东,从中能感受到她对绘画的勤奋和挚爱。 

夏薇曾说:“文学与艺术是密不可分的,能有机会用我此生所钟爱的两件事——文字与绘画,去解读《红楼梦》这部中国最伟大的小说,是我毕生的追求!”这本《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显然就是她对自己追求的践行。此书以清代民间画家孙温、孙允谟绘制的《红楼梦》画册作为研究对象,作者进行图像细读,复观文本描写,继而发现了两者之间的许多缝隙。作者一方面研究了画册与文本之间的复杂关系,另一方面总结了画册对于人物解读和表达的得失,并针对不足展开更为深入的文本探讨。这种图文结合的阅读方式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清人徐康《前尘梦影录》云:“古人以图、书并称,凡书必有图”。实际上,插图小说的阅读都是从图像开始的,这是由于不管是人物绣像还是回目画,皆处于卷前的位置,因此这些插图实际起到了导读文本的作用,具有相对独立性。当读者开卷,首先认识了书中人物,其面貌、神态、动作、服饰、环境及图赞无不先于正文令读者产生直观印象,当读者阅读过正文,可能又会回过头来评价这些画作的优劣,图像之于文本的互动以及之于阅读体验的影响可见一斑。上世纪风靡一时的连环画亦借鉴了这种安排形式,即在册前首先出现的是主要人物绣像,然后才是情节图画。据说有的寺庙在讲经或是瓦肆在说书时,会配以图像实物——挂一彩绘挂轴,然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给予听众以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绘画是文本的二次艺术创作,其选绘情节体现了画家对于文本的理解、喜恶及立场,画家兼具原著接受者与传播者的双重身份,而观画者的接受是建立在画家接受基础上的再接受。基于这样的认识,《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首先记录了许多读画心得,诸如贾宝玉的“书包”是什么样?泼粪之人是谁? 跨时空构图的震撼、众目睽睽下的路遇等小章节读起来都别具趣味。作者化身福尔摩斯,带领我们感知文本与图像在表达方式以及感受体验上的巨大不同,也体味出画家的匠心。同时,作者发现了画册中许多重要情节的缺席或边缘化,对此直言难以理解,如宝黛钗初会的场面未加表现,黛玉葬花、宝钗扑蝶、晴雯撕扇等场面都被处理成远景,几乎看不清。笔者曾指出,孙温、孙允谟的创作并未严格遵循一回内容对应两幅画面的传统规格,而是自由地安排画幅,常将两回情节合并于一幅,也常以一幅或两幅以上的画面表现一回内容(如对第十七回绘制了十六开画面),但他们对于画面的创作数量有着全局性的严密把控,以二百四十幅画面对应原著一百二十回内容是没有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画家对于情节就必定会有所取舍。事实上,绘画亦不可能对文本进行毫无遗漏的反映,这是由于两种不同媒介的“不可通约性”所决定的。夏薇还认为,画家尽量避开了强烈性格冲突和情感冲突的场面,不太愿意将精力花在表现矛盾冲突上,而更倾向于保留那些热闹祥和的场面。虽然整套画作中并不乏哭泣的画面,因还泪而下凡的黛玉却极少流泪。此外,作者从性别意识角度分析了贾雨村教读黛玉、除夕祭宗祠及赤裸上半身的宝玉等画面。诸如此类种种个性化的处理,都反映出孙温、孙允谟作为画家的创作心理,我们在看画时,读到的其实是他们心中的《红楼梦》。 

在文本解读方面,夏薇则更展现出一贯的学术敏锐性和女性学者特有的细腻情感,提出了颇多新见。如对赵姨娘的外号“苦瓠子”和小丫头靛儿之名做出的诠释令人耳目一新,作者考证指出,瓠子本来是甜的,但若在生长过程中被弄断茎叶,就会分泌出毒素变苦,防止二次受到伤害,这简直就是赵姨娘的人生写照;靛儿只在宝钗唯一一次发怒时出现,曹雪芹亦具深意,蓝靛是一味用于上火症候的草药,不正是为了治疗宝钗“胎里带来的热毒”么? 而宝玉并不是一个大家想象中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夏薇认为第一个没看上他的人就是宝钗,宝钗需要的是身份地位和更高的荣誉,宝玉却在仕途上毫无追求,所以根本无法爱上他。相似的,袭人也只是把宝玉当作未来美好生活的阶梯,她对于宝玉的规劝更多的出于主仆情分和为自己打算。宝钗和袭人对宝玉的看法差异在于,宝钗看不上的是宝玉没有才华、仕途上看不到前景;袭人并不在意宝玉有没有才华,但却和宝钗一样在意他有没有未来。真正处处为宝玉考虑,为宝玉快乐而快乐的人只有黛玉和晴雯。 

对于人人称道的宝黛爱情,夏薇的剖析尤为会心,她将其分为了21个阶段,使我们那么清晰地看到二人从懵懂到恋爱,再到求近反远,最终悲剧收尾的全过程。作者在此间还言及了宝黛爱情的与众不同,笔者以为十分重要,撮要总结有三点。首先,由于“还泪”的前缘背景设定,二人几乎以负面情绪完成了整个相恋过程,一次次争吵、怄气、哭泣再和好是曹雪芹给予他们独有的增进感情的方式。因此我们看到黛玉总是在流泪,不理解的人见此便觉得黛玉过于娇作,知情的人却觉得心痛——这是黛玉泪尽而亡的生命倒计时。其次,有别于传统才子佳人小说里先是不被认可然后抗争最后大团圆的叙述模式,《红楼梦》反其道而行之,让宝黛二人一开始就被府中上下认定是一对,最终却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不能终成眷属。情感和现实的落差使读者形成了前所未有的甚至是痛苦的审美体验,这是《红楼梦》作为现实主义作品的伟大之处。最后,宝黛二人的情感并不同步,黛玉要先于宝玉,她对宝玉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宝玉对她的关注,这注定了黛玉的等待,注定了黛玉全心全意之后的失落和痛苦。“情情”和“情不情”所表征的不仅仅是个人情感态度的差异,更暗含了性别身份和社会地位的深层次决定因素。而在进行这些工作时,作者仍不忘回观画册,两相对应。 

    整本《文本与视觉:〈红楼梦〉人物图鉴》便是如此,在从小说到绘画,再从绘画到小说的曲折往还的过程中,图文并置,互相阐发。作者通过放大镜式地图像细读,客观评价了孙温、孙允谟《红楼梦》画册的优缺点,不仅揭示出文本与绘画之间的互文关系,还对文本中诸多细节提出了全新的理解和认知,形成了一种以视觉衬托和突出文本的研究新方法,为红楼人物研究建立了新的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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